张也行

随笔

《江湖纪事之剑穗木簪梨花白》

想写一个死了变成鬼的古人穿古,谁也看不见她,她说的语言当今已近失传,她也听不懂别人说什么。女鬼游荡在世间终于碰到一个独居老人偶然说了她的语言,可能恰巧也是人老了魂不稳再带点机缘,能看见她,于是做了忘年交。

老人还教她学习现在的语言,但是没学多少老人就去世了,女鬼不能触碰到东西,也就没办法给老人收尸,等到尸首有了腐味,引起了别人的注意,这才一卷草席乱葬岗里了了事。女鬼本想着老人死了魂魄也该像她一样,或者她还能送老人的魂魄一程,她就在原地等啊等,狂风暴雨,风和日丽,等到老人尸首尘归尘,土归土,好多年才离开这片伤心地。她也不懂人死后到底是个什么归宿,但也琢磨着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逗留人世间。

女鬼又回到了没碰见老人以前的日子,孤零零一个人,没人能看见她,没人能听见她,没学完的小半吊子当今话,她还是听不懂别人说话,她也越来越不爱说话。凭栏听雨之际,她呆愣出神,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世间百年的意义是什么。

后续大概就是她不喜欢繁华的世间,因为这些繁华和她都没有关系,她更喜欢自然间的声音,所以隐归山林,反而有了机遇,修了自然道,一道千年,她修了数不清的日夜,一开始,她最爱做的事是站在最高的树上看向来时的方向,那里有她短暂的至交好友,后来,实在是过了太久,她也有点记不清好友的样子,心怀愧疚,也就不愿再看,更不愿与人来往。

自然道,道法自然,缘到自然成,旁人少有耐心花两千年去稳固道心神魂,哪怕有,若是修的不好无法延长寿命,也来不及再换功法,所以世间少有走此门路。

她魂魄之体,一千年修身一千年修心,两千年稳固神魂,比旁人多受的两千年苦果,也是成就她能修自然的因,或许缘由天定,兜兜转转,终是入了道。

等到春去秋来,寒暑更替,世间于她而言,已经不是初时那般有如屏障,当时的困扰现下早已不值一提,她学会了他们说的话,做的事,人情往来,一旦入世,学会不过时间问题。

躬身入局,尽己悲欢。她也有了四五知己,梨花树下举杯痛饮,房梁屋顶坐揽清风,共邀明月。她还隐约记得有个小剑士,剑意凌厉,嗜剑如命,是他们剑道中的翘楚,师门见到了时候便放他出山入世,望有助于提升修为。悬鼓时分喝送别酒,小剑士红着脸,不知是醉的还是何缘故,期期艾艾的向她讨要一条剑穗,她应了下来,没用法术,一夜挑灯亲手编成。临别时,与小剑士换回了一支木簪。

她想,小剑士修道路走的好,尚能活很久,剩下的亲友不一样,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道途顺坦。

期间也见了几面,但小剑士成了剑士,肩上的担子只重不轻,正逢乱世,更多是忙于斩妖除魔,护天下太平。而她守着一方天地,送走了一位又一位似至亲般好友,挖土埋坑之际,她好像又想起很多年前一卷草席以天地为棺的挚友,当下方才释怀,敢于遥遥望上一眼。

之后,顺理成章的她去找了剑士,妖魔横行,有她的加入当然是雪中送炭,二人联手其他修士,齐手并肩共抗妖魔,守万千黎民。

大妖不敌,最后一战倾巢而出,各司其职刀光剑影中,她忽然心胸一痛,听到碎裂的声音,是她附在小剑士剑穗上的护身咒被打破,一时分神,身上立即多了几道伤痕,她好多年不曾落泪,结印念咒以血为祭杀出一方净土,早有其他大拿乘机补阵施法,众人拾柴火焰高,这场血战到底是结束了。

再见到剑士的时候,他后背遍布窟窿浑身是血,趴在两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孩童身上,她能看见孩童周身还残留一丝防护阵的气息,而剑士手里,只紧紧攥着一条被染红的旧剑穗。

她受了伤反噬也不少,将剑穗和木簪同一坛梨花白,埋在了昔日众友齐聚的院落里,而后归隐山林,一场红尘使她愈发像一块被大水冲刷过的顽石,疲倦又沉重。

后面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再主动入世的了,也许是被人误闯进,也许是当年被剑士保护的小孩长大了打听过来,也许是谁的转世,再把她拉扯进红尘,跌进一段故事,这次她反应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大,毕竟修了几千年自然道,但自然道和无情道不同,喜怒哀俱爱恶欲皆是自然,如果她变得对这些毫无反应,那才是她害怕的事情。更多的是像比如忘记了开篇忘年交好友的面容,从愧疚到释怀的过程。

然后经历个几次这块顽石就会被打磨的基本上没人能握的住,也许就是图中所说的那样没法攻略了吧,要花更久的时间更多的心思,还要她心甘情愿,要她鼓起勇气。

over,有缘再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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